第七部：二十七

“他走了！一切都结束了！”安娜站在窗前自言自语道。回答她这句话的，只有蜡烛熄灭后的黑暗和可怕的噩梦留下的印象，两者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充满了不寒而栗的恐怖。

“不，这不可能！”她喊道，跑过房间，用尽全身力气拉铃绳。她此时实在是害怕一个人，所以在佣人们到来之前，她就去迎接了。

安娜看了看时钟。仅仅过去了十二分钟。 “他现在拿到纸条了，正在往回走。不会花很长时间，再过十分钟……但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不，不会的。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一对。流泪的眼睛。我去洗把脸。哦，对了，我的头发梳好了吗？”她问自己，但她想不起来。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 “哦，我梳过，不过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梳的了。”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双手，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头发是否真的梳好了。她梳过头发，但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这是谁？”安娜沉思着，看着镜子里那张通红的脸，以及那双出奇明亮的眼睛，惊慌地看着她。 “对了，这就是我。”她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她突然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身体，她不禁浑身一颤，耸了耸肩。然后她把手举到唇边吻了吻。

她将便条封好，交给了仆人。

她害怕一个人在房间里，就跟着佣人出了屋子，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她坐下来写道：

她刚走到大钟前看表，就有人坐着马车过来了。她向窗外望去，看到了他的马车。但楼上却不见人影，只听见楼下有声音。被派去传递消息的仆人正乘着马车回来。她下楼去见他。

发完电报，她就去换衣服了。她换好衣服，戴上帽子，看着安努舒卡丰腴而平静的双眸。她那双善良的灰色小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同情心。

仆人回答说伯爵去马厩去了。

“我没有见到伯爵。他去了市中心车站。”

“是的，我去，”她说着，振作起来，站了起来。 “如果我不在家时收到电报，请将其发送给达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不，我会回来的。”

“是的，别想太多，做点什么，出去走走，还有最重要的——离开这个房子。”她低声说道，惊恐地听着自己内心的惊恐。声音响起，他赶紧出了门，上了马车。

“都是我的错。回家吧，我有话要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快点回家吧，我好害怕。”

“我有事要商量，请你马上回来。”

“你要去见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女仆说道，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

“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别这么着急！这种事经常发生。你不妨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女仆说道。

“怎么了，我疯了，”她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阿努什卡正在打扫房间。

“Anushka，好女孩，我现在该怎么办？”安娜一边抱怨一边痛哭，绝望地倒在扶手椅上。

“安努什卡，”她站在女仆面前，看着她，喊道，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好的。等一下，我马上写一张小纸条，让米哈伊尔去马厩。快点。”

“哦，怎么回事？不是他！他那双绿眼睛和可爱却又怯生生的笑容呢？”她感到不安和失落。她原以为会在儿童房见到谢廖莎。但她看到的不是她，而是一个脸色红润，头发乌黑，胖乎乎的小女孩，所以她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就是上面的想法。小女孩坐在桌边，抓起一个瓶塞就敲在桌子上，圆圆的黑眼睛呆呆地看着妈妈。安娜回复英国保姆说，她身体很好，明天就去乡下。然后他在小女孩旁边坐下，在她面前转动了瓶塞。孩子清脆响亮的笑声和扬起的眉毛让她想起了渥伦斯基。她强忍着哭声，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真的全都失去了吗？不，这是不可能的，”她想。 “他肯定会回来的，但是他要怎么向我解释他和她说话后的笑容和活力呢？不过就算他不解释，我也还是相信他的。如果我不相信他，那么还有什么？”我只能做一件事，它已经过去了，但我不想这样做。”

“哦，原来他没有收到。”她突然想起来。

“但是我，我该怎么办呢？”她心想。 “对了，我要去拜访多莉，那就好，不然我会发疯的。对了，我再发一份电报。”于是她起草了电报：

“去见达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吗？是的，我会去。”

“去看看计数在哪里，”她说。

“女士，您要去哪里？”彼得坐上驾驶座前问道。

“还有十五分钟去，十五分钟回来。他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会到。”她拿出手表看了看。 “可是，他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走呢？如果他不跟我和解，他怎么活下去？”她走到窗前，看着街道。按照时间来看，他应该回来了。但也许她之前的计算不准确，所以她回想起他开车离开的时候，计算了一下他来来去去需要多少分钟。

“你怎么了？怎么了？……”她问脸颊通红、表情愉悦的米哈伊尔，米哈伊尔把短信还给了她。

“再把这封信寄给乡下的渥伦斯卡娅伯爵夫人，知道吗？收到回信就回来。”她对送信的仆人说道。

“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出去，马车马上就回来。”

“去Znamenka街，Oblonsky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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