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07 22:15
如果人们可以通过回忆善行来娱乐自己——
我可以愉快地回忆起他忠实的一生，
从未违背我神圣的誓言，
我从来没有欺骗过或以上帝的名义欺骗过。
那么卡图卢斯，这无情的爱
是您取之不尽的幸福源泉。
因为凡是能说出来的好事都可以做到
善行，你已经说了，做了；
都有一颗忘恩负义的心，
为什么还要继续折磨自己？
为什么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冷静呢？
转忧为喜，不顾神的旨意？
虽然长期的关系很难分手，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这么做。
这是唯一的救赎之路，好吗？
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诸神若有仁慈，
如果你愿意帮助临终的人，
只要怜悯我，相信我的生活就会纯洁，
拯救我免遭破坏和瘟疫。
唉，不适已经侵袭我的四肢，
耗尽了我胸中的所有快乐！
从今以后，我不再祈求她回报她的爱。
或者退后一步并要求她保持安全。
我只想祛除恶疾，恢复健康，
神啊，请成全我的诚意。
(飞白译)
【欣赏】
以卡图卢斯为代表的新诗派诗人虽然通过探访希腊化时代亚历山大的诗风习得了诗歌技巧，但在卡图卢斯的抒情诗歌中却很难找到浓郁的亚历山大诗风。对知识技能的追求和对难词的阐述，反而更多地继承了其恰当的诗体结构、词语表达的艺术性、自我情感的表达。因此，正如这首抒情诗《如果人能靠回忆善行自娱》所示，卡图卢斯的抒情诗语言并不晦涩，诗中处处充满了情感。这种强烈的情感没有直接表达，也没有直接的爱的宣言或永恒的爱的誓言。更重要的是，他为这首诗注入了巧妙的智慧，并用这种智慧使这首诗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味道，让人读后心生亲近。深思熟虑，余味萦绕心间。
什么是瘟疫？在过去，它几乎就是死亡的代名词，而且意味着大规模的死亡。瘟疫给人们带来的不仅是死亡，还有恐慌、不适、恐惧、绝望等能够摧毁人意志的黑暗情绪。然而，无论是孕育出《十日谈》的瘟疫，还是萨贝尔·加缪笔下的《鼠疫》，似乎都不逊色于爱情。从古至今，在赤道乃至两极，这都是影响全人类的瘟疫！遇上瘟疫，能找到良药的，自然能够逃脱；遇上瘟疫的时候，能找到良药的，自然能够逃脱；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地逃离了潘多拉魔盒。不幸的人那又怎样？
卡图卢斯写这首诗时是一个多么不幸的人。被爱人抛弃的他，在自怜中似乎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回想起过去的幸福，回望现在的压抑，感到迷茫找不到出路，凄凉地希望有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最终，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自己和诸神身上。
“如果人们可以通过回忆善行来娱乐自己。”人们首先想到的善行可能是救人、布施，甚至是其他事情，但没有人会把它与爱联系在一起。诗人在这里把他的爱情描述为一件善行，因为他把自己全部的爱，忠实的、高尚的、神圣的、无与伦比的爱，献给了一颗忘恩负义的心。这与通常只付出不求回报的善行有何不同？更糟糕的是，诗人把爱献给了一个无情的灵魂。虽然一旦“人若能以忆善事自娱自乐”这一假设成立，那么这种无情的爱将成为诗人“取之不尽的幸福源泉”。那么，能成立吗？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但这个巧妙的比喻却深深地蕴含着诗人无比的悲伤甚至怨恨。一厢情愿地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诗人希望自己能与之彻底决裂，也希望自己能靠自己“坚持到底”。
但他立刻否认自己，靠自己就能得到拯救，开始寻求神的拯救。他多次呼唤上帝，向神灵祈祷，一再强调自己的生活纯洁而真诚，希望能够得到圆满。然而，他似乎对这种祈祷的用处有着明显的怀疑：纯洁真诚的自我如今被瘟疫的萎靡侵袭，胸中所有的幸福都被榨干了；深爱的人不会回报自己的爱，更不会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纯洁如玉（不再祈祷，这意味着他无数次广播了希望的祈祷，却接受了无数次绝望的祈祷）。绝望中的卡图卢斯也许在问人类一个永恒的问题：上帝，你在保护那些行善的人吗？
整首诗看起来都是胡言乱语。我的爱就像一件好事，而付出爱却得不到回报的我就像被瘟疫席卷一样。然后诗人开始反复告诫自己，语无伦次地向神灵祈祷，但最终他无奈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逃脱瘟疫。发人深省的隐喻夹杂着混乱的低语，反映了诗人此时的迷茫、焦虑和绝望，使观者深陷其中，感到莫名的悲伤。
(赵将军)
